是大乱之后的大治,治理天下本就是古今难题,自古以来,治一城易,治十城难,治百城千城是难上难。
秦议的非是一地之治,而是天下之治!
这是古今天下第一遭。
他对秦有国恨家仇,但对议天下之治,依旧充满了好奇。
张良负手而立。
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不定。
最终还是定下了去咸阳的主意。
稷下学宫议的是政,秦廷议的却是治。
两者已迥然不同。
当年稷下学宫,变一人之教为大师云集的众人之教,变一家之学为百家之学的传承与争鸣,所以才有了‘致千里之奇士,总百家之伟说’的盛赞。
大乱之后当有大治。
这已经是天下士子的共识。
只不过秦廷的霸道方式,惹得天下士子不满,因而天下士子竟皆反秦,眼下天下的治理之道其实还很潦草,从来没经过如议政一般的大议。
所以这次机会就更显难得。
经过这些年的反秦,张良也明悟了一个道理,天下一统或许才是天下正势,就算秦廷覆灭,天下依旧会重归于一,只不过是从秦换成了另外一个国家。
亦如夏商周三代更迭。
他反秦。
但也仅仅是反秦。
而且就算是秦廷覆灭,新朝建立,天下依旧需要新的治理之道。
对天下如此重要之盛会,他又岂能就此缺席?
张良将手中信函随手扔进溪水中,淡淡道:“我张氏世代相韩,国仇家恨,张良岂能相忘?但我张良亦非无良知之人,一身所学,若是只用于个人私仇,却是显得浅薄了。”
“也罢。”
“这次大治之议,我去便是!”
居鄛(chao)。
太湖河畔,一名老翁正在垂钓。
竹竿制成的鱼竿,已经不住的点水,老翁却是浑然未觉,双眼依旧死死的盯着手中的竹片,等看完竹片,老翁握竿的手都在颤抖。
整个人情绪起伏很大。
良久。
才愤然道:
“这大治之议究竟是何人提出?”
“其言杀人啊!”
“眼下大秦已走向了一条取死之道,劳民伤财的大动作不断,横征暴敛,穷奢极欲,底层民众早就苦不堪言。”
“若是继续如此,必定民怨沸腾。”
“然这人眼光如此尖锐,竟一举盯向了关键之处。”
“天下之治!”
“若是秦廷真在这次大议之中,找到了治理天下之法门,那眼下大秦的困顿难耐,岂不是很快就能得到解决?”
“这如何能行?”
“天下不乱,我范增一身所学,岂是没了用武之地?”
“真是气煞老夫啊!”
望着手中的竹片,范增已是出离的愤怒。
从来没有那一刻,让他这么坐立难安,他甚至想直接仗剑杀人。
他为纵横弟子。
一生所学,皆为乱世。
他最希望看到的便是天下大乱。
只有天下大乱,他的一生所学,才有用武之地,尤其面对的还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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