熄桌案上燃着的烛火。她推了推流音:“好流音。你家小姐困了,快去歇下吧。”
流音乖乖地点头,直至她出了屋子,白念复又偷偷地拿出画卷。
她提笔描下五官,最后在高挺的鼻梁下画了一道横线。
“你平日里便是这般抿着嘴,不苟言笑的。可不能怪我将你画成这样。”
白念轻轻卷起画卷,画卷贴在胸口,小姑娘眉眼弯弯,脑海中全是男人清隽的面容。
一场大雨落下时,祁荀正在织里巷一刻不停地搜查。
这场雨来得及时,就算是撑着油伞,也不可避免地打湿衣裳。
妇人身患喘疾,又才用了药,想来应会顾及自己的身子,找一处可堪避雨的地方。
离织里巷最近的,唯有北面破旧的小庙。
祁荀功夫极好,纵身一跃,脚底划过树枝,唰唰声过后,压落不少残挂的雨珠。
从高处往下望,破庙里灯火幽暗,临近草垛处,有一梳着妇人发髻的身影不断晃悠。
祁荀眉头微松,径直朝破庙走去。
兴许是感知到外边的声音,妇人心里一紧,忙隐身于敞开的门扉后。
祁荀瞥了一眼门扉,并未戳穿。
他坐在草垛上,对丛昱说道:“这雨颇大,一时半会应是停不了的。”
“那今夜还走吗?”
祁荀拨了拨额前头发,缓缓开口:“走,怎么不走。听闻这破庙邪乎,半夜总有孩提啼哭的声响,你若是不怕,便在这处歇下。”
饶是知晓小侯爷打得甚么主意,丛昱仍是被他森然的语气吓着。
更遑论是躲在门后的老妇人。
她手里的包袱重重地砸在地面,里头残存的头面撒了一地。
祁荀没有起身,他瞧好戏似的盯着捡头面的妇人。
直至她尽数捡完,想要跑出破庙时,丛昱才伸手拦住了她。
男人怒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:“一别十二年,高嬷嬷,别来无恙啊。”
老妇人身子一僵,面色惨白。她不敢转身,只紧紧地搂住身前的包裹。
“公子认错了,我不姓高。”
祁荀掀眼,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:“高殊,绥阳莫城县人,十四年前因欠债转入宁府当差,在将军夫人跟前伺候,两年后一场大火,死的死伤的伤,能活命的皆在册登记,唯有你不见了踪影。”
“实在不知公子在说些甚么。我要回去了,屋门还没落锁呢。”
老妇人到底是风里雨里来的,便是事态发展啊至这个地步,她仍是躬着身子镇定自如。教人听不出半点问题来。
外边风急雨斜,一道横飞的闪电骤然照亮漆黑的夜空。
得亏这一瞬光亮,丛昱这才瞧清妇人惊恐慌乱的面容。
“丛昱。”祁荀递了个眼神,丛昱会意地抢过妇人怀里的包袱。
祁荀拿着佛像前幽燃的火烛,缓步走去。
包袱里除了些寻常衣物外,还有几个支离破碎的头面。
“花丝镶嵌。这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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